我無法像朋友們那樣熱愛聯合公園(Linkin Park),首先必須承認在我的聆聽經驗中沒有受到他們特別多的影響。
但他們所代表的是一個世代。
2018 年6 月,拖友人的福,能夠在紐約 Gramercy Theatre 聽見 Mike Shinoda 個人專輯發行巡迴演唱,當他流暢地從插科打諢、漫談組團經歷的回憶中,突然接上〈In The End〉前奏,全場驚呼、尖叫與此起彼落的「Oh my God!」在眾人的合唱中,我和朋友在觀眾席幾乎聽不見 Mike Shinoda 的聲音。
一場集體哀悼,所有人不由得都起了雞皮疙瘩。並非 Mike Shinoda 自己的歌曲不足以令人熱烈支持,但人們對他的第一印象總是無法抹滅――身為聯合公園的主唱之一,他們所共同達到的成就。Mike Shinoda 說:「我想告訴你們,有時當我們演出這首歌曲時,有的人會變得很悲傷。但我想讓你們知道,我懂你們的感受,這沒有什麼問題。而當我持續越來越多地演出這首歌曲,它成為了一場禮讚……」
↑達人陳涵與 Mike Shinoda 合影。
二、千禧世代
非金屬樂迷的我雖沒有投入熱情喜愛 Linkin Park,然而成長的時代卻也躬逢其盛,被稱作「Y 世代」或「千禧世代(Millennials)」的我們、在那個街舞與「新金屬(Nu-metal)」距離沒有如此遙遠的時期,身邊總有些同時喜歡著 Dragon Ash、Limp Bizkit、Run DMC、Beastie Boys、Dr. Dre、Eminem 和聯合公園的摯友。
↑Dragon Ash 是日本具有重要地位的搖滾樂團,由主唱降谷建志帶領,他們是第一個將嘻哈音樂推向日本流行音樂市場的樂團,其曲風混合了饒舌、饒舌搖滾、龐克、硬蕊以及節奏藍調等不同音樂類型。
從高中起成天泡在西門町的學生,跳舞的、玩板的、做街牌的……,他們總會來到我工作的唱片行,分享自己最近聽到的音樂。2003 年當 Jay-Z 發行《The Black Album》,被比為籃球之神 Michael Jordan 的經典退役(後來當然也像 Michael Jordan 那樣回歸了),這個世代的人們絕對也還記得他與 Linkin Park 的那張官方合作 Mesh up 專輯《Collision Course》。就像80 年代 Aerosmith 與 Run-DMC;90 年代的 Cypress Hill 與 Pearl Jam,甚至對於我們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那是我們的世代。
(2004 發行的合作專輯啟發一陣 Mesh up 熱潮,此外製作人 Danger Mouse 的《Grey Album》、Kev Brown 的《Brown Album》等一連串重混致敬也都顯見當初 Jay-Z 的巨大影響力。要不是因為這些,我大概不會聽到披頭、不會去聽 AC/DC,更不會接觸金屬樂甚至搖滾樂與藍調。)
Jay-Z 與 Linkin Park 的合作成了當時金屬樂迷和 Hip-hop 咖互相理解的敲門磚。Linkin Park 的前兩張專輯《Hybrid Theory》和《Meteora》,將 Nu-Metal 推向流行音樂的巔峰。從(主流公認)Nu-Metal 開端的 Korn,他們就是一群同時接收 Funk Rock 前輩如 Red Hot Chili Peppers、Rage Against Machine、Faith No More、Pantera,以及硬蕊的黑人政治饒舌如 Public Enemy、NWA、House of Pain……等影響的西岸硬蕊搖滾樂迷。
↑Linkin Park 的的前兩張專輯《Hybrid Theory》和《Meteora》,將 Nu-Metal 推向流行音樂的巔峰。
Ella Fitzgerald 爵士樂界永遠的第一夫人 窗外梅雨,滴在我養育多年的白水木上,躺在沙發上的 Kathy ,她的心情比天色更為陰鬱。每當她說想來我家坐坐時,不用說明大概也知道故事的情節。又剛好是這樣的天氣,我的客廳的確是個適合流淚的地方。通常我也不問,只要播放 Ella Fitzgeraild 演唱的
法蘭克辛納屈 Frank Sinatra,他用自己的方式,唱了人生這首歌 1998年5月20號的早晨,天空不是藍的,吹來的風並不像五月通常的溫暖,在聖德樂撒天主堂以東不遠的公墓裡,人們送了一代歌神 法蘭克辛納屈 Frank Sinatra 最後一程。每個送行的人,腦中都不得不響起一首他演唱的歌。法蘭克辛納屈 Fr
三、There Were No Demons
Nu-Metal 在某些樂評的眼中也被視為1990 年代 Grunge(中譯「油漬搖滾」)之後的搖滾樂新運動,承接早先曾存在 Grunge 內容中,投射到各種人事物上的、美國郊區青少年的自我憎惡。
在流行搖滾的領域接續了曇花一現的 Grunge,其實 Nu-Metal 就真的如同 Grunge 的弟弟一樣。Soundgarden、Alice in Chains、Pearl Jam(Mother Love Bone)與 Linkin Park 關係匪淺,有著緊密的人脈網絡,而 Soundgarden 主唱 Chris Cornell 在2017 年稍早的自縊,對於好友 Chester Bennington 來說無非是沈重的打擊(根據 Mike Shinoda,當時他們正準備為《Jimmy Kimmal Live》節目錄影,臨時決定更換演出曲目,但 Chester Bennington 過度悲傷,根本無法順利唱完歌曲),且直接影響了同年的最終自戕(那天正是 Chris Cornell的生日)。
↑Bennington 在 Jimmy Kimmal 節目為 Chris Cornell 演唱的〈One More Light〉。
Korn 的 Brian Welch 在第一時間對 Chester 的自戕感到無法接受,指責他的行為傳遞給身旁親友、孩子們懦弱的訊息。然而在不久他便公開向逝者親屬致歉並受 Linkin Park 社群原諒:一方面,是傳統道德、倫理;另一方面,則是現代人的心理衛生、疾病。在這個網路的世代,情緒傳染的速度相較90年代恐怕更為細緻且迅速。心理醫師建議人們不要再以「搖滾巨星難以克服的心魔」來看待他們的「憂鬱症」,更深一層地看,也許人們也應該停止將憂鬱和死亡浪漫化,無論是「高貴、神聖地面對心魔」或者「倦怠地、看破一切俗務地離世」。醫師說 Cornell、Bennington 所面對的疾病與 David Bowie 遭遇的癌症並無二致,「There were no demons」。
There were no demons,但人們救不了他。除了深刻地為才華表示哀悼,重複演唱他的作品,或許身為歌迷也應尊重他的決定……,正如久病不癒者亦常選擇放棄治療,Chester Bennington 的最終決定也是他所認可的最少痛苦的方式。
結束此生的痛苦,便能確保身後安然無憂嗎?
(例如藏傳佛教,經常引用、獨具創見的物理學家 David Bohm,透過他的「隱秩序」和「全息理論」,據此佐證「生與死在某種程度上並沒有差異」,只是在(宇宙)整體中不斷地流動的運動(在可能性與現實之間,從隱到顯)……也就是輪迴。而由於生死無異、輪迴又受到生前經歷所影響,所以逃避生命裡所經歷的痛苦總是徒勞無功的,因而在世的重點應該是「當下轉化生命」而非「迷失在死亡的浪漫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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