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我一樣,是八年級生的讀者,應該對「馬念先」這三個字很熟悉吧?
在我們成長的過程裡,他是《光陰的故事》裡的「拍雄」,是《海角七號》的馬拉桑,現在是《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裡的張永康。在戲劇裡總是扮演超級綠葉的他,在更早以前,是樂團「糯米糰」吉他手兼主唱,前兩年還出專輯《Mama Jeans and Daddy Shoes》,殺進第33屆金曲獎的最佳華語男歌手獎提名。
馬念先(以下稱為馬哥)在演員跟歌手的身份之間來回切換,我們好像對他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今年剛好年紀半百的他,過著剛剛好的生活,跟太太開了一間「大一點雜貨店」,我到訪店內拍攝的時候很驚訝,因為馬哥外表的狀態,跟他的內心、談吐都很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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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沙成塔累積,目標從不遠大
「我早上起來沒事,就跟太太吃個早餐啊!帶狗狗們到店裡後,就去做自己事情。晚上六、七點下班,來接牠們回家、吃個晚餐,晚上我會在自己的工作室。反正就是東摸摸西摸摸的,每天還是會寫寫音樂,不見得是為了什麼而寫,我會存一點、存一點,突然哪天有需要的話,我就可以很快丟出來。我們這個工作沒有退休金,還是要自己準備啦!」馬哥爽朗說道。
我形容馬哥是「積沙成塔」型的人,自然規律過著自己的生活,嘴上保持謙虛、內心充滿危機意識,適時為未來做一點準備,但又不會過於恐慌。
「很多玩樂團的希望可以做很大,時代不一樣了,我以前開始玩樂團的時候,市場規模相對來說是很小的,不會有人想說,有天可以像落日飛車去國外啊!因為整個環境的關係,不會有那麼遠大的夢想。我就是順順的,有人喜歡我就做,自己的得失心也不會那麼大,我沒有想要做得那麼大。」
聊起馬哥今年的幾個活動,年初電影《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跑宣傳、再來和含羞草一起拍 MV、跟 9m88、呱吉一起登上大港開場、5月初剛結束一個音樂專場,與年輕世代頻繁交流,工作行程也相當豐富。
突破原有溫層,與新世代交流
馬哥很自然說:「很多跟我差不多年紀的,沒有辦法接受新的東西,會讓自己越來越退步。比如說 9m88 啊!認識了他們這一代的樂手,其實很厲害欸!而且都很拼!他們的市場、經濟規模可以做得很大,可是同路的人也蠻多的,比我們那個時候還辛苦。從他們身上可以知道很多東西,我不是網路重度使用者,也不是很愛看書,知道的事情就會越來越侷限在原本會的東西裡,透過認識新的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事情、怎麼弄,反倒可以一直增加新的知識。」
馬哥跟含羞草會合作也是誤打誤撞,三、四年前拍戲相遇後,馬哥接觸到了台灣社會的另外一半,加上對方是 YouTuber,打開了全新的大門:「我對於他們的生態很不懂,其實 YouTuber 不甘於只當 YouTuber,他們很希望可以變成藝人。但是現在比較資深的藝人又想去當 YouTuber ,我站在中間看,就覺得還滿好玩的。」
問起馬哥有沒有想過要當 YouTuber,他擺擺手表示無法,很誠實說:「雖然我也喜歡像脫口秀一樣的東西,但內容的產量要很大,可能第一次、第二次還行,第三次可能連自己都覺得不好笑之後,其實就沒有什麼好弄的了。做 YouTuber 其實要很用心, 現在都變得很像一個小型的媒體公司,都要養人去做這些東西,那其實負擔是比較大的。」
大傳系出身,體會幕後的不易
談到影視題的時候,我很好奇,怎麼感覺每年都會在不同的戲劇或電影中,看到馬哥的出演?難道是有刻意在維持工作量嗎?
原來馬哥以前唸大傳系,很多朋友都在相關產業,剛畢業時台灣的影視產業景氣不好,尤其是電影。他明白拍片的工作人員很辛苦,不管是拍大家覺得很俗的片、或是很藝術的片都很辛苦:「我在接戲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說電影最屌,但我覺得其實都一樣,大家都很累。」
馬哥在工作中配合度非常非常高,他笑說:「通常我也不是很主要的角色,硬著頭皮加入自己太多的想法,其實沒有必要,因為整個故事的架構,導演、編劇、監製他們已經有一個很明確的方向,那就是跟著方向走,在拍戲的現場不要太白目。」
他誠懇談起,演員在拍戲的現場,大家其實都照顧得好好的,導演在講戲的時候,大家也會開玩笑,難免會嘻嘻哈哈拖時間,但馬哥相較之下不喜歡這樣,想儘早讓大家都下班:「如果我不是演員,我畢業後,可能工作的角色就是他們(幕後人員)。我比較幸運,在同樣的產業,我是一個比較舒服的角色,所以在工作上面,我算是配合度蠻高的,有時候製作單位做完後,都還是會記得我。」
大一點雜貨店,充滿任性與溫暖
當天我們坐在雜貨店內,馬哥的太太剛好也在店內,這家店是由她主導,為了寵物、動物的需求而開,也有賣一些人可以使用的雜貨,總體來說,他們開心選什麼就放什麼貨,相當任性。店內的空間不大,七坪左右,但用了大量的色塊以及木條裝潢,溫馨之外也很有趣,很有他們夫妻倆的風格。
他們想開這家店的動機很單純,家裡養了兩隻狗狗,黃金獵犬「馬露」跟杜賓犬「蝙蝠俠」,一開始是因為馬露比較老了,他們擔心白內障的問題,請他們以前員工的媽媽當裁縫師,幫馬露做遮陽的帽子,沒想到越做越上手。
後來是因為疫情的關係,那位媽媽留職停薪,馬哥夫妻倆就請她做了很多東西,直到蝙蝠俠得癌症後節肢,前腳要趴下時很容易傷害到胸部,必須請裁縫師做一個有胸墊的衣服,結果發現這位媽媽真的太厲害,什麼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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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心想,寵物、動物用品也有很大的需求,所以開了這家店後,店內所有有關布料的部分,舉凡雨衣、帽子、訂製衣服...等等,都由這位裁縫師全包了。因為每個寵物的體型大小不一,訂製服務可是經營得有聲有色。另外還有一些編織類的商品,是馬哥大學同學織的:「他們還會織那個手工的可愛菜瓜布,因為他們是很虔誠的教友,都會織這個去賣,我太太就想說放在這邊賣就好。結果賣超好,好到要每個月結一次錢,他們都有點嚇到,本來他們說半年結一次就好。」
鄰里聚集之處,烏龜跟鵝也來
馬哥笑著說:「開了店後,發現雖然我們都很自我,但很多人想法是一樣的,他們來了後,就很巧合遇到同好。」
自開店以後,進入這家雜貨店的寵物真的很多,不只是貓、狗、鳥、兔子,連烏龜都來過兩隻,我驚訝的問:「烏龜是你們的客群嗎?烏龜在這裡找得到牠們需要的東西?」馬哥一臉坦然回我:「我們這邊有烏龜的包包啊!就是一個禮盒上有烏龜,這整個店就是跟動物相關。這邊很酷欸!還有人遛鵝,我有看過鵝穿雨衣。」
今年三月才剛開的雜貨店,一個月後就超乎了馬哥夫妻倆的預期,本來想要輕輕鬆鬆經營,沒有期待要獲利,結果來的動物真的很多,幾乎都會訂製雨衣。但馬哥他們希望傳遞的觀念是:「我不希望讓大家覺得,我愛一隻狗需要花很多的錢,想讓大家沒有負擔去消費動物的用品。」
不知道是否跟馬哥的成長背景有關,他坦承原生家庭是比較衣食無虞的,也沒有學貸。不鋪張、容易知足,對於音樂與戲劇有追求,但想得沒有那麼多、那麼遠。好像只是想過廢一點的生活,但又過得還挺認真,一路上隨遇而安。
◎責任編輯:張薼允 Narci Chang (@chxy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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