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以女性為中心，重視女性人物的塑造，體現對女性價值的認同，對女性的欣賞，觀念不僅十分超前，更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讓女人有自我意識的小說。想像過嗎？十二金釵如果活在現代，她們會是什麼樣子？從事什麼工作？穿什麼樣的衣服？
上一回，我們說到紅樓裡面最人見人愛的姑娘史湘雲，那麼有沒有讓人特別感冒，特別不喜歡的呢？答案是──有的。
這個姑娘幾乎是十二金釵當中最讓讀者們討厭的人物，而討厭的理由不外乎是：她很矯情，看不起人，故做姿態，冷漠，嚴重潔癖之類的，也就是說，在她身上找不到少女可愛的地方，連大觀園的活菩薩李紈都正式表態過自己不喜歡她。這位不招人待見的姑娘就是我們今天要談的──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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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妙玉雖然位列十二金釵，前八十回裡的出場也不少（前後有五次提到她），但關於她的情節描寫，正面講述的卻不多。
原文五處提到妙玉的情結分別為：元春省親前，介紹她的身世；劉姥姥進大觀園，賈母品茶櫳翠庵時，以及妙玉請黛玉寶釵喝體己茶；寶玉生日送拜帖以及邢岫煙對妙玉的評價；蘆雪廣聯詩，寶玉訪妙玉乞紅梅；最後就是黛玉、湘雲中秋聯詩，妙玉續詩。可以說，曹學芹在很多地方都想辦法讓妙玉刷一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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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簡單說一下妙玉的身世吧。
妙玉生於蘇州的一個官宦人家，家境優越。她的出生得到了家族上下所有人的喜愛。但是這個孩子的身體卻十分不好，為了讓她能夠平安長大，父母經常求神拜佛。一日，有一高人對他們說：「若想此女順利長大，必須皈依佛門。」只是他們實在於心不忍，不想讓一個女孩子什麼都還沒享受到就遁入空門。於是，父母想方設法買來很多跟妙玉同年紀的女孩，代替妙玉出家。
但個人的命運豈是可以替代的？妙玉依舊常常生病。最後，她的父母為了讓她可以活下去，只好讓她進入寺廟，帶髮修行。不久之後，妙玉的父母相繼去世，只剩下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婆，三人在寺裡相依為命。從三歲到十七歲，妙玉的少年時光可以用「清心寡欲」來總結。
十八歲那年，她跟隨師父來到京城，結果師父圓寂了。臨終前對她說：「不要離開京城，在這裡生活吧。你還有未完的故事。」恰巧，賈府當時正在準備貴妃省親的事宜，急需一批尼姑。於是妙玉經人介紹，並收到了王夫人的請帖，便從此入了賈府，住進了大觀園裡的攏翠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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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們可以知道妙玉之所以帶髮修行，最開始的初衷只是為了「續命」，並不是真的看破紅塵。所以她的尼姑身分是有一點命運使然，而非自身主動選擇的意味。因此進入了賈府，成了名符其實的「賈（假）尼姑」。
為何說她是假尼姑呢？因為妙玉雖身在空門，卻心在紅塵，她一直都無法真正放下對紅塵俗事的一切，比如愛情，比如貪瞋癡，卻又礙於修行的身分必須六根清淨而處處顯得矛盾。她的清高變成了別人眼中的妄自尊大、矯情做作；潔身自愛，離群索居也讓人誤會她有一雙勢利眼和孤僻成性。
套一句寶玉說的：「她為人孤癖，不合時宜，萬人不入她目。」而她的好友邢岫煙所說的評價就更加具體了：「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
書中有一處描寫是讀者最常用來罵妙玉的，即劉姥姥進大觀園，賈母領眾人來攏翠庵品茶那一段。她先是用上好的茶具給賈母喝了去年雨水泡的老君眉，賈母喝了一口就讓劉姥姥也嚐嚐。結果那高貴的茶杯因為被劉姥姥給喝過了，她就命人將它丟棄，因為覺得它髒。
但同一時間，她讓幾位自己喜歡的朋友寶玉、黛玉、寶釵進入室內喝體己茶時，不僅拿出自己私藏的，市面罕見的高級茶具招待，更讓寶玉用平時自己用的杯子喝茶。這下子竟不嫌髒了，也透露出了一點女兒心思。在黛玉喝不出是用什麼水泡的茶時，也直接笑她是個「大俗人」（也只有妙玉敢挑戰黛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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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差別待遇在外人看來當然有損出家人眾生平等之寬容，只是我們要知道，妙玉她是不徹底的出家人，連她自己都為此矛盾掙扎。她想目空一切，結果變成孤傲高冷，她想擁抱紅塵俗世，卻又看不慣很多紅塵裡的骯髒。在與黛玉、湘雲中秋續詩時，她自己脫口說出了「閨閣面目」這四個字，可見得她對自己身分的認同更多是與十二金釵一樣是個閨閣女子，而非什麼帶髮修行的尼姑。
曹雪芹給妙玉判詞是：「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畫著一塊美玉，落在泥垢之中。關於她的曲詞裡說「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妙玉的愛乾淨已經不是單純的潔癖了，而是她待人處世也是如此。而太過追求清高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討厭她。
如果說讀者對於黛玉的爭議來自她的「任性」，對於寶釵的爭議在於她的「心機」，那對於妙玉的爭議無疑來自於她的「潔癖」了。
不過，「過潔」的妙玉卻也很幸運的擁有了大觀園攏翠庵這一處清淨之地。在這個青春樂園裡，她有寶玉、黛玉、寶釵這些懂她的小夥伴，他們並不計較她的孤傲與怪脾氣。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也讓她免於深陷紅塵的俗事之中，她可以專心鑽研茶道，研究她最喜歡的莊子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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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試著把妙玉的經歷與性格對照到我們的現實生活，不難發現也許我們都有妙玉那一面。不討人喜歡的妙玉，正是我們內心的另一個自己。我們都有不願意向世俗妥協的時候，也都有一點清高與自我感覺良好，看不慣某些人，不屑與之為伍，時不時流露出不合群的那面。但內心又渴望有人可以理解自己，卻經常放不下身段。
現代妙玉們如果才氣高一點，幾乎都有成為藝術家的潛質。因為妙玉這個人非常投入自己喜歡的茶道，是一個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將一甕收集來的梅花雪水隨身攜帶的「怪咖」。
妙玉這個怪咖在大觀園遇見了寶玉、黛玉、寶釵她們這些人，有了屬於自己的圈層，似乎也在告訴我們──不要只專注在自己內心格格不入的矛盾中，內耗自己。真正的放下是看見自己所擁有的，找到同溫層，嘗試與人交心，也才能找到自己內心的「攏翠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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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ADA 是一個講究質感和追求氣質的義大利奢侈女裝品牌，品牌創始人 Rosanna Daolio 女士創立 GIADA 的初衷便是為高知女性創造專屬於她們的風格和氣質的穿著，因此喜歡 GIADA 的女性也大多是來自政界、商界及文化界的精英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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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高級知識分子與藝術氣質的 GIADA，完全經得起現代妙玉們的吹毛求疵。以及，這個牌子十分清高，從不找明星代言，但你要的高級感肯定在這裡都能找到。關於這一點可以說是「非常妙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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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 schiaparelli 是20世紀30年代的偉大設計師，和同為女設計師的香奈兒齊名。設計風格大多以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為主，並曾與多位藝術家進行聯合創作，涵蓋了服裝飾品等多方面的設計，每件作品都被譽為經典，且多有收藏價值。其中，與藝術家達利合作的龍蝦元素，至今仍能看到它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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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名品牌 Schiaparelli 在二戰後被迫關店，但她獨特且充滿想像力的設計風格始終難以被取代。 2019年，設計師 Daniel Roseberry 被指派為 Schiaparelli 的品牌設計總監，重啟了這個充滿藝術創意的設計品牌，結合了現實與幻想，將服裝玩出令人驚歎、絕無僅有的藝術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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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也十分的「妙玉」。我們都知道她鑽研茶道，而且特別講究喝什麼茶用什麼水，給什麼人配什麼茶杯。在她收藏的茶具裡，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怕是連賈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也未必有。可見得她不僅茶藝高超，其藝術鑑賞能力也在寶玉等人之上，難怪當寶玉說綠玉鬥是俗器時，妙玉回：「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得出這麼一個俗器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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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還穿不了 Schiaparelli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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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Via：Vogue Runway, Getty Image, INSTAGRAM(@highteasociety, @schiaparelli, @giada_montenapol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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