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生活家

“如果你只看一本女性主義書籍的話,讓上野千鶴子、鈴木涼美《始於極限》帶你看女性如何活出想要的人生。”


凱特王

2024-9-23

看上野千鶴子、鈴木涼美《始於極限》兩代女性交鋒!從剖析情色資本、戀愛到自我認同,揭開東亞女性的真實困境與內心掙扎

經常有人要我推薦關於女性意識的書籍,雖然看過不少,但真正要推薦時卻發現很難從中選出滿意的一本。原因無他,不是文學性過高,就是閱讀門檻過高,似乎沒有一本書介於通俗與深度之間,並完美符合東亞女性的當下生活。

↑《始於極限:跨越社會習以為常的「邊界」,當代女性如何活出想要的人生》

直到《始於極限:跨越社會習以為常的「邊界」,當代女性如何活出想要的人生》的出現。它應該是目前為止我認為「如果你只看一本女性主義書籍的話」可以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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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作者,一位是70代的日本女性學先驅「上野千鶴子」教授,一位是30代的日本新銳作家「鈴木涼美」女士(她有過一個特殊的經歷─AV女優)。他們各自代表兩代人,透過書信往返的方式,進行了一場直指內心深處,緊緊抓住當代女性困境的議題。

這12個議題分別為:情色資本、母女、戀愛與性、婚姻、認可欲求、能力、工作、獨立、團結、女性主義、自由、男人。

開篇的「情色資本」自然更側重於鈴木涼美,她從高中時代起開始出入原味店賣內褲,大學期間則在夜總會當小姐,並拍攝AV影片。後來進入日本經濟新聞社擔任記者,離職後成為專職作家。她以自己的經歷寫成了碩士論文《AV女演員的社會學》,代表的是反叛與不被定義的當代女性。

提出討論「情色資本」的人是上野千鶴子,她希望能從一個真正從事過情色行業的女性口中聽到對這詞的看法。青春、身體真的是屬於女性的「本錢」嗎?會不會實際上看似是屬於我們的,但其實是被男性消費的呢?

曾經有位讀者在後台私訊我,她與鈴木涼美一樣是「自願」從事性工作,並認為這份工作具有專業性,不算出賣身體。「出賣」一詞讓她覺得有被看輕的意味。

有鑑於此,上野千鶴子在討論「情色資本」的論述中提出了非常有力的說法:「如果性工作是一種工作,甚至很考驗專業,那麼為何性工作者的報酬跟其他具有專業的工作完全不一樣,甚至高出許多呢?為何會有『做完這次得到一票大的之後就收手』的這種說法呢?如果這是一個專業,為何離開這個工作的人完全不會把這個經歷寫入履歷表中呢?」

她強調這是很多評論家或學者經常繞過去不敢展開討論的一點,但正是這一點讓性工作者經常支吾其詞。之後她進一步說明,性工作者的收入之所以高於一般正常工作,是因為這份工作的報酬中隱含的「恥辱費」,我們可以解讀為「這是因為加入了為恥辱買單的費用」。

男人跟女人心中,他們都默默地接受了恥辱費。男人願意高價支付,女人願意為高價投入性工作行業。當然也存在鈴木涼美這樣的女性,他們不見得是為了錢,只是出於好奇、叛逆、挑戰世俗或某種自虐情結驅使而進入這個工作。

為了避免恥辱,很多關係也被包裝成你情我願:「無論是『拿了錢所以必須被當成玩物』的女人,還是『付了錢才能被對方理睬』的男人,都只得到了附帶嚴苛條件的愛。通過爸爸活與援助交際,男人可以活在這樣的假像中:我不是付錢給職業小姐讓人家陪,而是在跟普通女性交往,我的經濟實力可以幫幫她。女性也可以產生這樣的錯覺:我不是妓女,只是和我發生性關係的人碰巧很有錢,也欣賞我的魅力。在雙方自說自話的語境下,買什麼、賣什麼都能根據自己的需求隨意改寫。」

至於大家所關心的「戀愛與性」,鈴木涼美是灰心的,她不只一次承認對男人灰心至極,因為看太多他們在性場所的窩囊樣之後,完全對男人提不起興趣。她不只一次問上野千鶴子:「你是怎麼在對他們失望的同時,卻又不討厭男人的?」

上野千鶴子說:「戀愛是自我的鬥爭。我要成為『女人』,就需要『男人』作為戀愛遊戲的對手。而且我深刻認識到,我對女性身份的認同依賴於男人的存在。我也正是因此才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異性戀的女人』。當我意識到自己的性別認同是異性戀時,我便不由自主地想去尋求男人,也確實那樣做了。 然而,在戀愛這種遊戲中,女人的賭注和男人的賭注從來都不對等。當女人拿自我下注時,男人只押上了一小部分。」

「我至今相信,戀愛是談了比不談好。因為在戀愛的遊戲場上,人能夠深入學習自己和他人。戀愛會幫助我們瞭解自己的欲望、嫉妒、控制欲、利己心、寬容和超脫。戀愛是鬥爭的平臺,你要奪取對方的自我,並放棄自己的自我。我從不認為戀愛是一種放縱的體驗。在戀愛的過程中,我們受到傷害,也互相傷害,借此艱難地摸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渡給他人的自我防線,以及對方那條無法逾越的自我界線。我向來認為戀愛不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恰恰相反,戀愛是一種『面對對方時極度清醒,以至於在旁人看來無比瘋狂』的狀態。跟一個愛上窩囊廢的女人列舉男方的多少缺點都是徒勞,因為她早就一清二楚。正因為對情人的弱點瞭若指掌,才能比其他人更殘酷地傷害對方。」

日前,鈴木涼美官宣結婚,對象是一位現役牛郎兼壽司師傅。曾坦言不知未來能否步入婚姻的她,顯然還是以「體驗生命」為主,即使對男人感到失望,還是想親自「下海」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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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篇章是「認可欲求」。

我們這一代的獨立女性其實都有這種矛盾──明明已經通過工作、經濟實現自我理想,又或者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沒有不能做自己,但偏偏還是想得到自己喜歡的男性的認可。吹捧著大女主影劇,卻又同時偷偷看著甜寵劇來幻想被深情的歐巴愛著

此篇章討論了很多獨立女性內心中的矛盾:「我認為我們這一代人所處的環境太過優越,僅靠男人的認可無法得到滿足;但我們自我意識又太過貧瘠,沒了男人的認可就無法滿足。按照評論家齋藤美奈子的說法,也許我們這代人面臨的選擇是『當社長還是當社長夫人』,而且兩個選項的權重完全一樣,感覺兩邊好像都有戲,兩種人都想當,於是在夾縫中猶豫,遲遲無法做出明確的抉擇。………… 她們身披浪漫愛意識形態的餘香,帶著男權的傷痕,捧著老一輩交到她們手中的尊嚴,還有自己決定自身價值的自由,但她們一樣都不捨得拋棄,只得東奔西跑,手足無措。」

我經常跟朋友開玩笑:「當代女性就煩惱一個問題:『到底要當蔡依林還是昆凌?』」即上述所說的,當社長,還是當社長夫人?

這本書從兩個相差30幾歲的女性身上出發,各自表述,卻在字裡行間不停地刺激著每個女人的敏感神經。我始終相信,女性只要開始思考關乎自身的事情,屬於她的命運齒輪就會開始轉動,帶她前進。

 

 

◎Photo Via:Unsplash, Pexels, INSTAGRAM(@dinner_illust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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