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觀察家

“獨立音樂讓聽的人感覺獨特,買的人品味上身,硬要讓聽蔡依林的人顯得俗氣。”


王爺斯禹

2021-4-2

聽蔡依林、五月天變俗氣,deca joins 才是好品味?主流 vs 獨立音樂到底差在哪?

主流與獨立音樂,一條逐漸模糊的界線

妳身邊是否有這樣的人?穿著冷色系的衣服,講著冷門的話題,看著冷門的書,時至今日,已經沒人買 cd 了,還是會去逛逛誠品音樂。是的,這就是獨立音樂存在的價值,讓聽的人感覺獨特,讓買的人品味上身,硬要讓聽蔡依林的人顯得俗氣,嘲笑大家的隨波逐流,也不管什麼各自表述,反正哥就是獨立了。

你問究竟獨立與主流的界線在哪?他嘴邊會立馬的抖動想吐出幾句大義凜然的話,卻突然龜縮了。想來似乎是涇渭分明的兩條平行線,真要說明個仔細卻又難以定義,是吧!就連左擁主流右抱獨立的劈腿音樂人如我,也很難立刻有個答案。想想,不如用個老故事說說我的主流與獨立音樂經歷,讓大家了解主流跟獨立音樂的差別。

什麼是獨立音樂?

像我這樣在台灣獨立音樂圈慢慢茁壯的音樂來說,因為身在其中,反而很難說得清到底獨立音樂的確切定義是什麼。趁著最近 CLUBHOUSE 這個社交 APP 正火熱時,我上去只要遇到音樂圈打滾的,各個階層的朋友,我都田野調查了一下。問他們什麼是獨立音樂,大致也整理出了一些邏輯。其實在國外獨立音樂的標誌很鮮明的,甚至有很多專門頒給獨立音樂的獎項,例如英國的水星音樂獎。他們的定義方式其實很簡單,是由創作人本身出發,只要本人覺得自己的音樂是 Independent 就行,也就是自行投資,不靠大型音樂品牌,唱片公司的資源,自己獨立完成音樂的製作,錄製、行銷,就是所謂的獨立音樂,所以並不是以樂風或受歡迎程度來區分。

 

但問題來了,如果有一天蔡依林決定,不靠唱片公司了,自行投資一張專輯,但音樂內容依然沒變。那它會成為一張所謂的獨立專輯嗎?大眾應該也很難去判斷吧,絕對會是有爭議的,所以獨立音樂應該還是有更形而上的認定標準吧。應該是肯定多元的價值,崇尚自由,反抗過度商業如罐頭般的製作音樂,最核心的價值,應是刻苦奮鬥的自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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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的獨立年代

↑蘇打綠獨立時代的模樣

說到台灣從獨立音樂轉型到主流最成功的團體,當然就是五月天與蘇打綠(因為與製作人合約糾紛,改名魚丁糸了),上面我也找出蘇打綠在獨立時代的 MV 讓大家看看他們的青澀模樣,據說青峰本人相當討厭這個 MV,認為導演並沒有好好認識這首歌的核心,自作主張地完成了這個作品,不過⋯⋯我想主要的原因應該不是這個,以青峰愛美的程度⋯⋯呃,你看了就知道。

以五月天來說,大部分的樂迷都是從他們在滾石唱片的第一張專輯瘋狂世界開始認識這個如今的天團,這張錄音室作品也正式宣告了五月天從地下破繭而出,而進入了所謂的主流唱片界,而五月天在獨立樂團時代的樣貌卻漸漸被淡忘,不過,我卻記得很清楚。

↑五月天第一張創作專輯瘋狂世界

第一次知道五月天這個樂團,是在 1997 年的某個深夜,某個介紹獨立音樂的電視節目。那個年代,電視是強勢媒體,通常深夜的垃圾時間不是用來播放成人節目就是拿來介紹獨立音樂。MV 響起一陣用電吉他模擬摩托車催油門的聲響,挺吸睛,歌很熱血,旋律有別於當時大多獨立樂團的不近人情。然而主唱的造型很悲催啊,我想把歌聽完,但因為畫面而把電視關了,不過五月天這個名字是記住了。

↑五月天獨立時代的嘎車

一年後,我當時組的路邊攤樂團,也活躍了起來。經過朋友的介紹,我們開始在士林夜市附近的一家 98 音樂餐坊駐唱,老闆張哥與仁哥為人海派,熱愛音樂,所以很願意支持像我們這種初出茅廬的樂團。通常週末的一個晚上會安排兩個樂團演出,五月天常常是排在我們前面。

已經習慣看五月天在小巨蛋、體育館,甚或北京鳥巢演出的聽眾,恐怕很難想像五月天當年在士林演唱的模樣。98 在一個地下室,有著慣有的霉味與酸腐的酒氣,昏暗的空間,點綴著啤酒品牌的霓虹燈,有紅、有綠。舞台不大,是用空心磚搭起來的。樂團五人站在台上,稍微一轉身樂器就有可能砸到對方的臉上。98的生意並不好,但總有一個穿著像公務員襯衫,帶著金框眼鏡的約莫40來歲的胖大哥會坐在角落。我們常常演唱的對象就是老闆跟這位大哥。不過即使沒人聽,有幾次怪獸彈到 high了,索性上衣脫了,展露青春的肉體,依然稱職扮演著吉他英雄。當怪獸瘋狂的揮灑著吉他手該有的帥氣時,偶而我會看到阿信,就癱坐在舞台靠左的沙發上,看著不是放著成人節目就是介紹獨立音樂的深夜電視。

 

演出的最後,常常是由胖大哥的點歌來做結束,也通常是紅螞蟻的愛情釀的酒,在賓主盡歡的大合唱後,結束了五月天的演出。多年之後,在螢幕上看著五月天在北京鳥巢體育館的演出,腦海中出現了當年那位胖大哥的身影,不曉得他會不會就混雜在數萬的觀眾中依然聽著五月天,只是無論他再怎麼大喊,在台上的五月天恐怕是再也不會唱他點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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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現今的獨立音樂

台灣的獨立音樂圈一直都是台灣音樂人的培育沃土,我所認識的很多很棒的音樂製作人,都是在玩團年代就認識的老朋友。我個人尤其嚮往 20 年前的魔岩唱片,一個拉拔了很多獨立音樂人的大品牌,雖然已經逐漸被淡忘了,(甚至我在 GOOGLE 鍵入魔岩,會出現足底筋“膜炎”)它依然是曾經培育了如陳綺貞、伍佰等台灣不可或缺的音樂巨星的重要存在。

我曾經在某一年同時擔任了金曲獎與金音獎的評審委員,一個是主流音樂獎項,一個是鼓勵獨立音樂的。但在評審的時候,我卻發現大量的重疊區塊。因為如今在台灣,主流與獨立已經很難區分得清楚了。因為唱片實體市場的急速萎縮,導致大型主流唱片的瓦解,形成主流音樂與獨立音樂所做的事跟規模都差不多。要以什麼標準來區分,就顯得尷尬。但就我觀察到的,無論是什麼年代,台灣的音樂創作能量依然豐沛。這樣很好,何須分主流獨立呢?最後為您點播一首,我近年來很愛的獨立樂團,DECA JOINS 的歌曲。

↑DECA JOINS 的海浪

 

◎Photo Via:INSTAGRAM, Unsplash

◎Video Via: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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