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哈娜、金卡達夏的「裸露透視裝」是低俗還時尚？「裸露」的審美思考與身體自主權你看懂了嗎？
繼上次探討「微乳時尚」的文章刊登之後，接獲了不少閱讀完後朋友的迴響，最近又受到了 Wazaiii 的邀稿，沒想到這次希望我寫的是「社會大眾對裸露的不同觀點」。
連續兩次的主題都挺有趣的，身為前任時尚雜誌總編輯與現任造型師，一開始會好奇 Wazaiii 怎麼老是希望我談和衣服「無關」的議題？然而，仔細想想，思索對「身體」與「審美觀」的看法，或許才是談論時尚的原點。
↑超模 Bella Hadid 於 Jean-Paul Gaultier 2020春夏高訂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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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社會大眾對裸露的想法，一直是個喋喋不休的話題，記得很久以前讀過描述《Ways of Seeing》一書的相關文章，它是知名文化評論人 John Berger 於70年代推出的著作，探討裸露與物化及性慾之間的關係。
↑《Ways of Seeing》旨在探討人們從未思考過的領域，學會察覺那些習以為常的事物
事實上，在西方文化中，裸露與純粹的裸體（Nakedness）是不同的，關鍵在於赤裸的身體有無被當作物品凝視。聽起來有些抽象，不過當你想像在歐洲的美術館，對著那些古典油畫中的裸體女人凝視的情緒時，就不難理解了。
↑印象派藝術家雷諾瓦的裸女畫作
女性裸體在西方文化是慾望的象徵，服裝是種社會規範，除了保暖和避免身體受傷外，還有束縛女人身體、壓抑慾望的作用。諷刺的是，隨著社會風氣的演變，現代的某些時裝，竟然開始強調身材曲線的貼身剪裁，甚至利用一些透視感的面料，去強化女人的性徵，這樣看來，服裝反倒成了解放慾望的工具。
我情願從時尚的觀點出發，同時不想將探討裸露這件事僅僅與「女性」連結。拿時裝品牌的廣告大片當做例子好了，Dolce & Gabbana、Calvin Klein 、Tom Ford 等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都不難看出它們過去的廣告形象中，喜歡刻意和裸露做出連結，赤裸的精壯男體、袒胸露乳女體的畫面，經常引發爭議和衛道人士的批判。
↑Calvin Klein 廣告多以精壯裸男為賣點。
↑Tom Ford 的大膽廣告常引起爭議。
可是，在性解放運動持續下的這些年，對新一代的年輕人來說，或許那些根本不算什麼，又或者，如 John Berger 所言，「觀點」才是決定裸露是否連結性慾、物化及情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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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泳裝的裸露史為例，我阿嬤那個年代的長者，遑論男女，根本想像不到現在的女人，願意只用兩片三角形布料覆蓋住胸部，就大方出現在泳池畔戲水拍照。從1946年比基尼泳裝以來，隨著社會風氣的開放，「露肌度」亦跟著越來越高。上個世紀的60年代，比基尼型式的泳裝才開始在大部分國家流行，記得我的學生時代，90年代左右最夯的款式，主流的剪裁乃上半身兩片三角形布料、下半身也是前後兩片的三角形布料，包覆著臀部及鼠蹊部。
換句話說，全身上下除了遮蔽了胸部與臀部之外，幾乎全裸的造型，便足以令我們覺得逼近極限。沒想到，三十年過去了，現代的比基尼造型，裸露程度更甚以往。最大的變化之一，便是臀部完全外露的丁字褲款式成了一種流行，隨便在 Instagram 上搜尋 Hashtag 為「Bikini」的關鍵字，滿滿照片中衣不蔽臀的女郎會令你臉紅心跳。說實話，我比較保守，丁字褲在我那個年代，尚停留在被認知是「內衣」款式的觀念裡。
不過流行就是這麼有趣，不知道時尚迷有沒有發現？上個世紀40、50年代的高腰復古泳裝，在這兩季又偷偷回來了，許多時尚大片拍得彷彿50年代的畫報一樣，物極必反，裸露程度竟悄悄下修。
↑泳裝也吹起復古風。
說到裸露時尚， 這幾年紅毯上最火紅的服裝就是透視禮服了，從 Kardashians 家族開始，超模 Bella Hadid、Kendall 與 Kylie Jenner、Beyoncé、Rihanna 等名人，全都換上了被稱作「Naked Dress」的禮服，只為了謀殺相機的記憶卡，此舉還引來了美國時裝設計師 Carolina Herrera 的強烈批評。實際上這些「Naked Dress」雖然並非全裸，有些看起來卻比裸露更俗不可耐，像是低級的情色趣味。
↑（由左至右）Kim Kardashian 、Kylie Jenner 與 Rihanna 都曾穿過「Naked Dress」禮服，若隱若現盡顯姣好身材。
所以我說，裸露不完全和「物化」有關，關鍵始終在於「穿衣者的動機」和「觀衣者的觀點」。
我支持不論男女，都應該擁有對自己身體及審美觀的完全自主權，也就是說，裸露是自己的自由，只要對自己負責。我在節目上教導穿搭時，常常會說「健康的性感」、「健康的裸露」。原本就能裸露的肩膀與手臂，包覆了網紗立刻變得性感，而看起來裸露的挖背或低胸造型，添加了運動陽光的風格就會變得健康。
↑陽光運動的整體風格能讓容易顯得低俗、色情的網紗透視裝更性感好看
如果要連結情色，即便全身包得緊緊，也可以引人遐想。輕薄的布料、曲線畢露的剪裁、性暗示的服裝，都是一種技巧，你看模仿日本高中女生水手服的情趣衣不就是如此嗎？反過來說，我在歐洲經常看到女性不穿內衣上街，難道她們被解釋成情色穿著嗎？對我來說，那才是真正的解放，對自己身體的主宰。
↑網路上掀起了不穿內衣的風潮，可以看到像是「the no bra club」的內容
真正該裸露不受拘束的，不只身體，還有是我們的腦子。
◎Photo Via：達志影像, INSTAGRAM（@infinityblues86, @juliusganstrom01, @calvinklein, @timeless.trend, @vodaswim, @anllela_sagra, @sabinakelly, @caramelka.27, @thenobra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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