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工作者

“性別、世代、種族、國族……我們是誰?我們跟其他人的差異在哪裡?”


陳涵

2020-11-22

他者的聲音:淺談族群與音樂的融合

一、族群

你是哪種人?

性別、世代、種族、國族……我們是誰?我們跟其他人的差異在哪裡?

人們從差異中認識自己,從而產生認同,但在差異之中,在認識自己的過程中,人們也創造出了他者。電影《2001 太空漫遊》裡頭,象徵著知識的黑色石碑落在猿人面前,猿人開始利用工具,以獸骨作為武器,宰制其他物種、驅趕其他群體。當差異浮現,「我們」和「他們」有所不同,暴力也同步發生。

從小我們就常被罵「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或者,像以前長輩常用臺語說的「你干係番仔?」……語言透過類比的方式把我們與他人區分出來,並透過貶抑其他物種或族群的方式,讓我們知道一個「普通人」該怎麼做。

↑當差異浮現,「我們」和「他們」有所不同,暴力也同步發生。

二、融合

所幸有音樂,特別在流行音樂產業化之後,「世界大同」、「四海一家」、「愛是唯一」……成了人們琅琅上口的理想。「全世界共通的語言」,也許該說是各種語言的原型?Funk 大師 George Clinton 唱著《One Nation Under A Groove》,要人們:「 free your mind and your hip will follow 」……解放思想的束縛後,接下來的行動都會有所不同。

在音樂中的融合帶給人們不同的體驗,錫盤巷的流行音樂,爵士樂,可說源自美國南方的法非混血克里奧人。早年紐奧良樂隊領班如 Sidney Bechet、Jelly Roll Morton、Kid Ory 以及 Joe ‘King’ Oliver 等人,都是克里奧人後裔。對於這種 20 世紀早年的流行音樂,一般說法是「爵士樂融合了西方樂理與非洲的複雜節奏」。

至今仍受人懷念,50 年前過世的搖滾樂吉他之鬼,以效果器創造前所未有聲響的 Jimi Heandrix 擁有非裔、美洲原住民切羅基人和愛爾蘭的血統;改變非裔美籍流行音樂表演方式的 Funk 宗師 James Brown,同樣有來自美洲阿帕契族原住民和部份中國的血統,晚近的舞蹈和音樂研究者指出 Brown 的嘶吼,並非來自非洲,而是美洲(原住民)傳統,而直立上身的舞蹈與腳法,更源自愛爾蘭踢踏舞的美式變體。

↑如果語言造成了人類之間的隔閡,那麼音樂是重新把「族群」之間的縫合的契機。就像 George Clinton 的《One Nation Under A Groove》歌詞傳達出的意涵。

↑據考據,爵士樂根源至19世紀美國南部的非洲奴隸,將自己家鄉的音樂融合歐洲的樂理而成。之後傳播到不同地域,又發展出各自特色,成為了今日受到許多人喜愛的爵士樂。

三、殖民

在航海時代的殖民主義列強,強行將人口販賣至美洲與加勒比海等殖民地,迫其為奴,這是許多文化融合發生的歷史背景。在某些時候,被殖民者或奴役的人民,甚至連自己的文化都遭到侵佔、挪用。盛行於 19 世紀的白人黑臉秀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不僅挪用非裔的文化,且強加了殖民者對於他們的刻板印象。

↑種種歷史事件,造成的結果已無法挽回,但在過程之中,也間接讓不同文化碰撞與融合。

20 世紀之後的文化融合由於民權運動與殖民地解放運動,有了更為積極的意義。在加勒比海的牙買加,雷鬼音樂成了他們的解放之聲,雷鬼教父 Bob Marley 的父親為殖民者(英籍猶太人),母親為非裔牙買加人,在他的父親過世後被迫流離於金斯頓近郊的貧民區;推動 Bob Marley 與雷鬼樂的唱片廠牌 Randy’s Records,其創辦者是 19 世紀中期,清末為躲避太平天國之禍而遠走他鄉的廣州客家移民第二代 Vincent "Randy" Chin,其子 Clive Chin 曾應邀於 2018 年為其廠牌紀錄片《The Story of Randy's》於當代敘事影展的首映會來台宣傳。在 Redbull 的訪談中,Clive Chin 曾談論道,在牙買加沒有什麼種族之間的歧視問題,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是移民者。這也無怪乎雷鬼如今能躍居當代音樂潮流的尖端,知名雷鬼製作人 Jean Paul 除了繼承葡萄牙裔父親的姓氏 Henriques,他的母親也有著中英混血的背景。

↑雷鬼樂之父Bob Marley,成功將牙買加的雷鬼樂傳入西方,對西方流行音樂產生了巨大影響。其經典歌曲之一《No Woman,No Cry》。

加勒比地區與中南美洲的前殖民地經常是各類音樂的融合場域,例如美國元祖蝴蝶姊姊 Mariah Carey 就帶著非裔委內瑞拉和愛爾蘭血統;委內瑞拉與古巴裔的法籍孿生姊妹所組成的新靈魂樂團 Ibeyi 的音樂深受古巴爵士影響;嗆辣的 Nicki Minaj 則帶著非裔千里達群島與印度血統(最近與她合作的 Doja Cat 也有猶太與南非混血);至於唱跳俱佳的 Bruno Mars 則有波多黎各、猶太人以及菲律賓血統(此外,菲律賓裔美籍人士在音樂圈內最為人所樂道的便是大量的刮碟派 Hip-Hop DJ,例如 DJ Babu、DJ Rhettmatic、DJ Bert……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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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值得一提的混血音樂人尚有:

Norah Jones 是印美混血,她的父親是西塔琴一代宗師,影響披頭四樂團(特別是 George Harrison,向他拜師學藝)和 John Coltrane (連兒子名字都取為 Ravi Coltrane)甚鉅的 Ravi Shankar。不過 Jones 的演出還是以民謠取向的爵士流行歌曲為主,真正繼承 Shankar 西塔琴衣缽的,是 Norah Jones 的同父異母妹妹 Anoushka Shank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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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de Adu經典成名作之一《No Ordinary Love》,帶著微醺菸嗓的獨特音色,使之成為了80年代最家喻戶曉的歌星。

Kamaal Williams 是當代英倫爵士場景中重要的新興組合 Yussef Kamaal 其中一員,臺灣和英國混血。

最後,將新靈魂樂推向前所未有高峰的 Alicia Keys,她是歐洲(義大利、愛爾蘭與蘇格蘭)與非裔混血。

 

◎Photo Via:IMDb, INSTAGRAM

◎Video Via: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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