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工作者
“5位必須認識的同志攝影師！登曼波 MANBO KEY、Robert Mapplethorpe…用鏡頭記錄同志社群影像，為 LGBTQ+ 族群奪回應得的話語權。”
2023-11-1
時尚工作者
2023-11-1
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遊行是一次反抗運動，它關於愛，關於憤怒，關於行動，關於回憶，關於家族，關於解放
“第一場同志遊行是一次反抗運動 —— 不是 logo，不是時尚膠囊系列，也不是印在 Shake Shack 漢堡包裝上的彩虹圖案。它關於愛，關於憤怒，關於行動，關於回憶，關於家族，關於解放。”
The first gay pride was a riot—not a logo, capsule collection, or rainbow Shake Shack decal. It’s about love, anger, action, memory, family, liberation.
— 攝影師 Emily Ma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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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與肖像攝影師 Emily Manning 是這麼說的，當彩虹的標籤表象地成為 LGBTQ+ 的代名詞，驕傲的背後其實蘊含著一場反抗運動的艱辛，一場革命的血與淚，以及一份自我認同與愛無需他人定義的堅持。
↑LGBTQ+驕傲的背後蘊含著反抗的艱辛、血與淚、自我認同與愛無需他人定義的堅持
我們把時間倒轉到19世紀末。當年愛爾蘭一代文豪、天秤座的名言製造機 Oscar Wilde 王爾德因為跟小情人 Bosie 的戀情，以「和其他男性發生有傷風化的行為」為由遭到起訴。家人勸他逃亡，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罪，毅然決然坦然面對。
↑一代文豪王爾德
王爾德在法庭被問到「什麼是不敢說出名字的愛？」時，留給後世真摯動人的世紀答辯，「這愛是美麗的，是精緻的，是最高貴的愛的形式，它沒有一絲一毫不自然，它是智慧的，並循環地存在於年長男性與年輕男性之間，只要年長者有智慧，而年輕者看到了他生命中全部的快樂，希望以及魅力。以至於這愛本該如此，而這個世界卻不能理解，這個世界嘲笑它，有時竟然讓這愛中之人成為眾人的笑柄。」多麼純粹，多麼詩意，多麼美。在那個時候，同性戀甚至還沒有名字。
↑王爾德對「什麼是不敢說出名字的愛？」這題，留給後世真摯動人的世紀答辯
時間快轉到20世紀末，那是蘇聯解體前夕的1989年，那是將近三分之一的俄羅斯人民還認為同性戀應該要被處死的時代，而俄羅斯境內開啟了對共產黨的反抗運動，以及 LGBTQ+ 族群的革命。
↑蘇聯解體前夕近三分之一的俄羅斯人民還認為同性戀應該要被處死
1991年蘇聯解體後，MTV、麥當勞、adidas......各種形式的西方流行文化與時尚趨勢開始進入俄羅斯，不僅形塑80、90後世代童年對西方文化的印象（當今 BALENCIAGA 創意總監 Demna 與幾年前紅極一時的 Gosha Rubchinskiy 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長），隨著政治與思想的開放，同性戀總算不再被法律認定有罪。
↑蘇聯解體後，西方文化進入俄羅斯，隨著政治與思想的開放，同性戀不再被法律認定有罪
千禧年後，主打女同性戀形象的俄羅斯流行樂雙人組 t.A.T.u 在2001年出道，經常在公開場合與表演期間親吻，在當年時空背景絕對算行事作風大膽的她們，演出經常被俄羅斯電台禁播，不過 MTV 頻道倒是樂意播出。即便日後證實 t.A.T.u 的團員兩人並非情侶也並非女同性戀，親吻是節目效果，以及消費同性戀的商業行銷考量，但不可否認的是，t.A.T.u 的存在以及打入主流音樂市場的力量，讓大眾對於 LGBTQ+ 族群的接受度至少快轉五到十年。
↑俄羅斯流行樂雙人組 t.A.T.u
2006年，記錄莫斯科第一場同志遊行嘉年華會的紀錄片〈Moscow Pride ‘06〉發行，其中收錄了英國學者 Merlin Holland 分享王爾德相關過往的演說內容。作為當代王爾德專家的 Merlin Holland 其實是王爾德唯一的孫子，多年來他大量研究祖父的手稿與私人信件。
↑英國學者 Merlin Holland ，也是王爾德唯一的孫子
當年在那場王爾德被定罪的世紀官司之後，其妻 Constance Lloyd 要求王爾德放棄作為父親的權利，改掉夫姓，並且強迫自己的兒子們把姓改成「Holland」，其中王爾德的次子 Vyvyan Holland，便是 Merlin Holland 的父親。如今，Merlin Holland 曾考慮改回「Wilde」這個真正的家族姓氏，只是至今，莫斯科同志遊行依舊受到官方打壓。
↑至今莫斯科同志遊行依舊受到官方打壓
2023年10月28日，台灣將舉辦第21屆同志遊行「2023 Taiwan LGBT+ Pride」，並且以「與多元同行 Stand with Diversity」為主題，在革命還沒有結束之前，阿娜今天要來跟大家分享那些用影像紀錄 LGBTQ+族群的文化與場景的攝影師們。
登曼波 MANBO KEY
↑登曼波
從回顧發現父親同性之愛心路歷程的《父親的錄影帶》、並置「家」與「性」的北美館展覽「居家娛樂 ― 楊登棋（登曼波）個展」，到撕開大眾客家文化標籤，以東勢客家人身份反思客家文化的「塑膠禮儀 Ā bǐ bǎI」個展，登曼波將來自柏林酷兒活動與派對文化的啟蒙，結合60年代以來的組織型創作，透過自身視角觀看那些被漠視、被避談、不會被歷史化的過往。
↑回顧發現父親同性之愛心路歷程的作品，《父親的錄影帶》
以真誠的，帶有桃紅色與紫色濾鏡掌鏡，登曼波的創作領域橫跨藝術與時尚攝影，他直接、大膽而生猛的鏡頭總能為名人帶來火花。除此之外，登曼波還以 DJ 身份活躍於台灣 underground 音樂場域之中，包含 Grey Area 與 Pawnshop 等台北地下電子音樂與 LGBTQ+ 治標性文化場域。
↑「塑膠禮儀 Ā bǐ bǎI」個展
ROBERT MAPPLETHORPE
「對我來說，S 和 M 代表性愛和魔法，並非施虐受虐。」
↑Robert Mapplethorpe
要談 Robert Mapplethorpe，實在很難不提到 Patti Smith。60年代末的紐約，兩個美麗的靈魂相遇了，他們共同為理想而活，努力活著但絕對不忘記創作，他們住在一起，相戀，相互扶持，Patti Smith 鼓勵 Robert Mapplethorpe 繼續拍照，Robert Mapplethorpe 鼓勵 Patti Smith 放膽去唱歌，而當 Robert Mapplethorpe 發現自己的性向後，Patti Smith 也鼓勵他去追尋真正的自己。
↑Patti Smith
在70年代初期，同性戀被視為禁忌，更別談記錄同性戀社群的影像，而 Robert Mapplethorpe 正在做前人從未做過的事，他深入紐約同性戀社群並用影像記錄活生生的 SM 文化：SM 綑綁、源自龐克運動的皮革與橡膠戀物、突起的褲擋、男性生殖器...... Robert Mapplethorpe 以源自他自身對於拍攝雕像的熱愛，用高雅的黑白色古典主義鏡頭記錄這些在當時大眾眼中避之唯恐不及的影像，他在性愛之中萃取出超然的愛與藝術性，為性感賦予全新的觀點，一種非傳統男性凝視的觀點。
↑70年代初期，同性戀被視為禁忌，而 Robert Mapplethorpe 正在做前人從未做過的事
↑深入紐約同性戀社群並用影像記錄活生生的 SM 文化 : 綑綁、源自龐克運動的皮革、突起的褲擋等都是他的主題
除此之外，Robert Mapplethorpe 也記錄了當年的名人肖像，包含 Andy Warhol、David Hockney、Grace Jones 等人，而他對花卉、雕像與健美人體的熱愛，如今都成為留給後世珍貴的遺產。
↑為 Andy Warhol 拍攝的肖像
↑為 David Hockney 拍攝的肖像
↑為 Grace Jones 拍攝的肖像
作為 Robert Mapplethorpe 鐵粉的 Raf Simons，便在2017春夏系列與 Robert Mapplethorpe 基金會合作，將一系列從未為世人所見的影像，化成他服裝上優雅的靈性。
↑Raf Simons 在2017春夏系列與 Robert Mapplethorpe 基金會合作
「Robert 涉足人性的陰暗並把它轉化為藝術。他不帶任何心虛地創作，用壯麗、雄性美和令人豔羨的高貴來探索同性戀。沒有一絲做作，他創造了一種全然陽剛，卻無損陰柔的優雅的存在。對自己逐漸形成的性信仰，他無意發表政治聲明或宣言。他在表現某種新的東西，某種他從未見過、所探索過，但正在見證與探索的東西。Robert 可望提升男性體驗的各種面向，將神秘主義帶入同性戀，就像著名詩人 Cocteau 考克多評論小說家 Jean Genet 的一首詩那樣：『他的下流從不下流。』」Patti Smith 在為兩人寫的小說《只是孩子》中如此說道。
↑「Robert 涉足人性的陰暗並把它轉化為藝術。他不帶任何心虛地創作，用壯麗、雄性美和令人豔羨的高貴來探索同性戀。」Patti Smith 是這麼說的
這個世界大概也找不到另外一個更接近也更理解 Robert Mapplethorpe 的人。
不只是一張紙，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理事長潘天慶專訪：「讓每個人生活在有尊嚴的選擇之中。」｜Wazaiii 專訪｜ 有些人喜歡說「婚姻只是一張紙」，登記只是一個形式，將這張紙的重量看得輕如鴻毛，但延伸到生活各層面，一張紙能重如泰山。 司法院的釋字是一張紙、登記婚姻的申請是一張紙、站在病房外的家屬要簽的病危急救
當同性伴侶讓社會對婚姻的想像變得寬闊，家庭卻成最大阻礙：「反正不是我家小孩就好。」也許反對不代表憎恨 2019 年 5 月 17 日，台灣宣布同性婚姻即將合法的那天，我立刻與在高雄的 B 聯繫，他一定很開心吧？跟男友交往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天了，當時我是這樣想的。 ↑2019 年 5 月 17 日
ALEX AVGUD
出生於80年代末俄羅斯，Alex Avgud 小時候便會跟喜歡攝影的父親一起在浴室洗照片，並且常常把他父親的攝影器材拿出來把玩。見證蘇聯崩解的 Alex Avgud 歷經文化、社會與政治的衝擊，在90年代末發現自己性向的他，決定前往歐洲其他相對開放的地方尋求自我，最後在荷蘭成為藝術家。
↑Alex Avgud
然而人在異地，依舊有著文化的差異，他於是透過曖昧與具流動感的同性戀族群私密影像，來宣告俄羅斯同性戀青年的身份、緩解自身在成年後移居西歐所感受到的壓迫與不安，並且凝聚同性戀族群的集體情感。
↑透過曖昧與具流動感的同性戀族群私密影像，來宣告俄羅斯同性戀青年的身份，也凝聚同性戀族群的集體情感
「每一次按下快門我都感到越來越解放」，Alex Avgud 如此表示，在每一次拍攝之中，他一路上一直在抵抗的隔閡與疏離感正在慢慢消逝。一起來欣賞他就讀海牙皇家藝術學院（The Royal Academy of Art, The Hague（KABK））的畢業攝影作品，融入舞蹈與表演藝術的「Exercise in Freedom」。
↑Alex Avgud 的畢業攝影作品「Exercise in Freedom」
ISAAC FLORES
來自西班牙巴塞隆納的90後攝影師 Isaac Flores 在18歲時買了第一台相機，進入加泰隆尼亞的攝影學院（Institute of Photographic Studies, IPS）就讀。在接觸到加泰隆尼亞城市中的地下酷兒夜生活後，受到啟發的他開始發展出獨特的個人風格，並透過相機記錄自己與朋友出遊的夜晚以及各形各色的人們。向70年代巴塞隆納的顛覆與反抗精神致敬，Isaac Flores 的影像混合了市井小民的個性，以及逃脫現實的顛覆性想像，2021年，他獲得加泰隆尼亞年輕攝影師大獎（Young Photographers of Catalonia）。
↑Isaac Flores
LAURENCE PHILOMÈNE
90後的 Laurence Philomène 是一位非二元性別攝影師，在青少年時期對影像製作產生興趣後，她開始運用攝影或影片來記錄自己與周遭 LGBTQ+ 社群的「家庭空間」，不僅將空間轉化為表達身份與性別的實驗室，也透過相機來互相照顧，甚至是自我關照與照顧。
↑Laurence Philomène 是一位非二元性別攝影師
作為一名長期患病的跨性別者，Laurence Philomène 創作的影像如糖衣般多采多姿，色彩高度飽和的同時呈現如同電影般稍縱即逝而脆弱的圖像與元素，反映了自己與 LGBTQ+ 社群的生活體驗，她尤其特別讚頌跨性別者的存在。「我認為擁有創建自己的故事的自由，是酷兒身份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Laurence Philomène 如此說道，自從2019年以來便每天記錄睪固酮對自己身體和情緒所帶來的影響的她，在酷兒歷史與文本極度匱乏，大概僅存在於攝影集的現今，持續為口中「邊緣人」的社群奪回應得的話語權與敘事權。
↑Laurence Philomène 的影像如糖衣般多采多姿
↑她的作品反映了自己與 LGBTQ+ 社群的生活體驗，她尤其特別讚頌跨性別者的存在
◎Photo Via：達志影像, unsplash, pexels, INSTAGRAM(@manbo_key, @archive9764, @troubleyn_janfabre, @tenk.fr, @dumber_plumber, @tate, @beaujolais1944, @interviewmag, @avgud, @eldistrito.cat, @laurencephilomene, @t.a.t.u_offi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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