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觀察家

“《大叔的愛》、《昨日的美食》續集讓人好心動!從腐女們「歪」的力量,看日本 BL 文化的進化與現實社會的變革 ”


Joel Fukuzawa

2023-10-16

《大叔的愛》、《昨日的美食》續集重燃日本「腐女」熱潮,從真人版 BL 劇看日本現實社會,如何超越刻板印象接受 LGBT 氛圍

今年秋季日劇兩齣被歸類為 BL( Boys Love )描述男性間同性戀的連續劇,分別是由田中圭、吉田鋼太郎以及林遣都主演的 「おっさんずラブ(大叔的愛)」以及西島秀俊、內野聖陽主演的「きのう何食べた?(昨日的美食)」都相繼推出續集。這也讓 BL 作品再次引起話題。

由田中圭(中) 、吉田鋼太郎(右) 以及林遣都(左) 主演的大叔的愛》

↑西島秀俊(左)、內野聖陽(右) 主演的《昨日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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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日本早在上個世紀 90 年代,BL 就已經是漫畫及小說世界中的一個經典類型。這類的故事最早受到廣大女性讀者的支持,有些甚至被改編成了電視動畫,像是 2015 年由櫻日梯子所創作的「抱かれたい男1位に脅されています。(我讓最想被擁抱的男人給威脅了。)」可以算是 BL 動漫中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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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日梯子的《抱かれたい男1位に脅されています》(我讓最想被擁抱的男人給威脅了)

主角西條高人也獲選日本網站 Charapedia 舉辦「2018年最具魅力動畫角色」萬人投票排行榜第二名。而「大叔的愛」及「昨日的美食」不但正面描繪了同性戀,更以愛情喜劇形式呈現了優秀影集,成功的吸引大量粉絲,使得 BL 影集成了一個獨立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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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西條高人也獲選「2018年最具魅力動畫角色」萬人投票排行榜第二名

如果真的要廣義追溯 BL 作品的起源,應該要回到上個世紀,1970 年代日本少女漫畫中關於「男子愛」的作品出現。日本的少女漫畫一直到 1960 年代中期,大都是以男性漫畫家的創作為主流。但是到了 1960 年代後期,許多戰後出生的女性漫畫家漸漸展露頭角。這些與讀者年紀相仿的女性漫畫家們,開始繪製一些她們自己想要讀的漫畫作品。夾在少女漫畫中關於「男子愛」的主題,就這麼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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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少女漫畫一直到 1960 年代中期,大都是以男性漫畫家的創作為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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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1960 年代後期,許多戰後出生的女性漫畫家漸漸展露頭角。

過去少女漫畫的主人公一直都是女孩,他們總是受到社會地位的限制,在故事情節上被綁手綁腳。一旦主人公換成了男孩子之後,反而可以更完整的描繪主人公的主體個性,甚至連性愛的橋段都能夠大膽描述,這也讓這群被稱為「花之24年組」的女性漫畫家,像是萩尾望都、竹宮惠子因此聲名大噪。

↑少女漫畫的主角一直都是女孩,情節和社會地位受到很多限制,這些在「男子愛」裡都不成立。

竹宮恵子在 1970 年創作第一部男子愛作品「雪と星と天使と」被他自己定義為「在少女漫畫中引爆的革命」,而萩尾望都於1972年開始連載的「波族傳奇(ポーの一族)」就是在描寫兩名吸血鬼少年攜手走過時間旅程的故事,這部也被稱為少女漫畫界不朽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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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尾望都的「波族傳奇(ポーの一族)」,描寫兩名吸血鬼少年攜手走過時間旅程的故事

萩尾望都後來還以德國寄宿學校為背景,推出了以描述少年間愛情與友誼的「湯瑪斯的心臟」同樣膾炙人口。當時專門連載萩尾和竹宮作品的「別冊少女コミック」發行量超過了一百萬部以上,這些年輕女孩的價值觀總算可以正正當當的在大眾媒體上呈現,成為當時一個很特殊的景象。

↑萩尾望都後來還推出了以描述少年間的愛情與友誼的「湯瑪斯的心臟」,同樣膾炙人口

到了1978年專為男子愛而設的雜誌「JUNE」創刊,這本雜誌介紹文學、小說、繪畫、電影等,不過重點還是在於強調美少年,同時具有很強的「やおい(耽美)」傾向。在這裡要說一下「やおい」這個詞,やおい原本的意思是:やまなし・おちなし・いみなし(沒有高潮起伏,也沒有任何意義)最早是拿來形容谷崎潤一郎、三島由紀夫這些作家的風格,後來被 BL 的出版社拿來形容同人誌的作品,但是最近也有些 BL 圈不認為「やおい」可以概括他們心中的所有作品。

↑1978年專為男子愛而設的雜誌「JUNE」創刊,圖為創刊號

不過,最近日本的 BL 作品似乎沒有台灣以及泰國來的高人氣。近年來,全球對泰國的 BL 劇集關注度越來越高。尤其是描述兩名男大學生之間的愛情故事的劇集「2gether」引起了廣泛討論,這齣劇集在 YouTube 的官方頻道不但配有英文字幕播出,而且在 X (過去的 Twitter) 也頻頻衝上全球流行話題的第一名。

↑描述兩名男大學生之間愛情故事的泰國 BL 劇集「2gether」

日本作為一個 BL 漫畫及動畫的先驅者,最近反而在發展上落後於泰國以及台灣這些國家,根據專門研究少女漫畫以及性別問題的學者藤本由香里教授表示,「泰國的 BL 真人劇集受到關注的程度,與這些國家地區真實的 LGBT 所面臨的社會狀況有著複雜的交互影響。」像是2019年台灣作為亞洲首個合法化同性婚姻的國家,在同人誌大會上,就有許多 BL 粉絲積極參與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運動。

↑學者表示,「泰國的 BL 真人劇集受到關注的程度,與真實的 LGBT 所面臨的社會狀況有著複雜的交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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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泰國,特別是以真人劇為中心,獨特的 BL 文化正在蓬勃發展,泰國第一次播出真正的 BL 劇是在2013年,而在2016年 SOTUS 獲得廣大迴響。BL 文化在過去幾年開始進入主流文化當中。泰國出現各種不同題材的 BL 劇集,成了 BL 女粉絲和現實世界中同志之間的橋樑。

↑《SOTUS》片段

像是一部名為 Dark Blue Kiss 的影集當中,不但描述了向父母表達出櫃的困難,同時還展現了兩人之間甜蜜的愛情,使腐女們都感到心靈滿足。這部劇設計得讓觀眾自然的想要為這兩個人打氣。

↑《Dark Blue Kiss》片段

但是日本在現實環境中,卻與台灣和泰國不同,在日本現實中的男同性戀的存在與 BL 的作品是被分開的,實際上並沒有連接到支持真實社會的同性戀者行動。甚至在 1990 年代初期,BL 還與女權運動還爆發了一場所謂的「腐女爭論」。

 

↑與台灣和泰國不同,在日本現實中的男同性戀的存在與 BL 的作品是被分開的

這場「腐女論爭」使得 BL 創作者及讀者開始重新思考他們的表達方式。正如溝口彰子在「BL 進化論」中指出的,自2000年代以來,才華橫溢的作家不斷出現,他們在 BL 中描述男性之間新穎且微妙的關係,設定開始變得更加多樣化「脫離被社會規範束縛的男女關係,BL 已經進化為一個具有無窮創作可能性的類型,它已經實現了多樣化和精緻化。此外,由於東京奧運的機會,日本政府以及主流媒體倡導包括 LGBT 在內的多元性與融入,也使得社會的氛圍開始出現變化。」

↑「BL進化論」指出,才華橫溢的作家不斷出現,BL 設定開始變得更加多樣化

↑因為東京奧運,日本政府以及主流媒體倡導包括 LGBT 在內的多元性與融入,社會氛圍也開始出現變化

而連結現實中的同性戀以及 BL 小說的橋樑,應該就是像大叔的愛與昨日的美食這樣的日劇。在真人演出的劇集下,即使知道劇情是虛構的,但是因為是真實的演員在表演,所以與現實的連接自然的產生。

↑作為同性戀以及 BL 小說的橋樑的戲劇,因為是真實的演員在表演,所以與現實的連接自然的產生

期待日本的 BL 作品能夠開始有超越社會的刻板印象的內容,並細緻的描繪人際關係的多樣性。透過真人演出的 BL 劇縮小虛構和現實的差距,社會才有可能逐漸發生變化,一個新時代才可能在眼前展開。

透過真人演出的 BL 劇縮小虛構和現實的差距,社會才有可能逐漸發生變化,一個新時代才可能在眼前展開

 

 

◎Photo Via:unsplash, pexels, INSTAGRAM(@tvtokyo_pr, @fufufu_manga, @takatooo_sai, @secretkey.no.o7o5, @_ann514, @dai_su_ki_030, @moondawn55, @yajibanana, @paolo.la.marca)

◎Video Via:YOUTUBE(@gmm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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