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羞辱感非常真實……我希望看到她做出女孩而不是女演員的反應。」
- 義大利導演 Bernardo Bertolucci 貝托魯奇
若是提起貝托魯奇執導的1972年電影《巴黎最後探戈》，其中最為人知的，絕對是男主角 Marlon Brando 把牛油深入抹進女主角 Maria Schneider 下體，史稱「牛油強姦」的性虐待片段。此事除了讓《巴黎最後探戈》被義大利當局列為禁片，貝托魯奇、製片與編劇也被判處2個月監禁。
↑《巴黎最後探戈》因「牛油強姦」的性虐待片段，被義大利當局列為禁片
《色，戒》湯唯、《斷背山》希斯萊傑與《厄夜變奏曲》妮可基嫚，無懼爭議性電影角色的演員，只求用演技征服觀眾！ 電影是一種極具表現力的藝術形式，它可以透過影像、聲音、故事情節等元素，讓觀眾感受到各種不同的情感和體驗。對每個人而言，電影所帶來的意義和感動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可能會因為某部電影中的角色或情節而產生共鳴，有些
《石門》奪金馬60最佳劇情片，女性困境延伸到社會與時代贏得最大獎！《年少日記》、《五月雪》分別刻劃家庭與歷史傷痛...提醒我們更加同理、關心周遭所愛之人 說實在的每年的11月最期待的就是金馬盛會的到來，除了有好多影展的好片可以看，也有一系列包含導演分享會、金馬小歷史、特映、經典重映等等，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頒獎典禮當
2016年，貝托魯奇在接受《ELLE》雜誌採訪時，首次公開承認，「牛油強姦」的戲碼是他跟 Marlon Brando 當天討論過後的即興「演出」：「我想她恨我和馬龍，因為我們沒有告訴她會有將牛油作為潤滑劑的細節。」即便表示自己不後悔麼做，貝托魯奇也承認「我的確用了一種恐怖的方式對待 Maria，因為我沒告訴她會發生什麼。」Maria Schneider 在2011年因癌症過世，而她從未收到來自貝托魯奇或影帝 Marlon Brando 應得的道歉。
Maria 是為藝術犧牲嗎？肯定不是，她是被他人口中的「藝術」犧牲，那年，她19歲。
↑貝托魯奇也承認後來在訪問時也承認該片段的不妥當
我們把鏡頭轉向另一邊。幾年前，隨著 #MeToo 運動延燒，藝術圈興起一股檢視大師私德的政治正確（這裡的「政治正確」沒有任何反諷之意）運動，有一派人主張應該下架美術館中那些個人操守有問題的藝術家們，包含席勒、畢卡索、克林姆等人......「藝術界容忍虐待，因為它相信藝術高於一切，而規則並不總是適用於所謂的『天才』白人男藝術家。這是錯的！」女性主義藝術社群 Guerrilla Girls 如此表示。
↑隨著 #MeToo 運動延燒，藝術圈興起一股檢視大師私德的政治正確運動
關於他們做了什麼阿娜在這就不贅述，大家有興趣可以自行研究了解，我想說的是，宣稱高於一切的藝術可以凌駕於人性嗎？藝術與惡的距離，難道是大師們說了算嗎？
接續貝托魯奇的討論，以下是今天我們的四位來賓 — 四位素來有爭議、獲獎無數的電影大導，順序按照情節由輕至重。
1. 虐待狂 David Fincher
髮指程度＊
↑David Fincher
拍片很少出錯的大衛芬奇其實是拍 MV 出身，因為 MTV 音樂頻道黃金年代與廣告商業模式而崛起的他卻是十分痛恨資本主義，從第一部好萊塢電影《異形 3》就開始跟體制作對，拍攝期間槓上金主福斯影業，導致《異形 3》成為異形系列最賠錢之作，嚇得福斯差點不想拍第四集。
↑《異形 3》
1995年的《火線追緝令》奠定了大衛芬奇的暗黑、詭譎，以及拳拳到肉的真實風格；1999年的《鬥陣俱樂部》在當年實屬太前衛，票房慘淡乏人問津，反而是在 DVD 發行後，一群信徒將其奉上 cult 片經典直至現今。
↑《火線追緝令》、《鬥陣俱樂部》
作為影壇的邊緣人，大衛芬奇其實一直到2008年的《班傑明的奇幻旅程》才真正被主流影壇公開肯定，這部電影獲得奧斯卡最佳製作設計獎、最佳視覺效果獎與最佳化妝獎；2010年的《社群網戰》更讓他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影片剪輯與原創音樂，以及金球獎最佳導演與劇本等獎項。
↑大衛芬奇一直到2008年的《班傑明的奇幻旅程》才真正被主流影壇公開肯定；《社群網戰》更讓他橫掃無數獎項
知名罪行：《索命黃道帶》2007
這部電影是 Jake Gyllenhaal 與 Robert Downey Jr. 第一次跟大衛芬奇合作，前者出身電影世家，後者是影壇老屁股，絕對不是什麼沒見識過大風大浪或是不懂影壇的黑的草莓族，然而 Robert Downey Jr. 直接公開把這次工作經驗比喻成集中營，如大衛芬奇不希望演員在拍重要鏡頭的時候浪費時間上廁所，就在片場放了一堆玻璃罐子......
↑Robert Downey Jr. 把和大衛芬奇的工作經驗比喻成集中營
再來是本片最大苦主男主 Jake Gyllenhaal，大衛芬奇最被人詬病的便是無限式重拍，許多鏡頭重拍70次以上，甚至達到90次......「大衛芬奇知道他要什麼，而且非常清楚，他也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聰明。但是…有時候我們重拍了非常多次之後，他會轉身，因為那裡有台電腦 — 他的電影全部都是數位攝影 — 他會說：『把剛剛前十次重拍通通砍掉。』身為一個演員，重拍了這麼多次，聽到這種話真的很讓人無法接受。」
↑Jake Gyllenhaal 曾在片場上被要求一個鏡頭重拍70次以上，最後重拍的卻又通通砍掉
《龍紋身的女孩》2011
作為 Rooney Mara 成名之作，碰到大衛芬奇的小綿羊基本上付出一切：剪髮、剃眉、穿環、激瘦......而其中一幕她被社工人員強暴的戲碼，更因為大衛芬奇的堅持（變態）而不斷重拍，據說當時那位飾演社工人員的荷蘭男演員拍到崩潰，倒是 Rooney Mara 跑去安慰他，真是必須稱讚這位牡羊女抗壓性太猛！
↑Rooney Mara 碰到大衛芬奇，基本上付出了一切
另外，本片男主 Daniel Craig 雖然相對輕鬆許多但也無從僥倖，有一幕他被塑膠袋罩住整顆頭，吊在空中準備被處刑，在拍攝過程中他真的昏過去......雖然大衛芬奇隨後就放他去休息，但據說也只比預定時間早15分鐘，讓 Daniel Craig 也笑說：「真是有夠狠。」
↑本片男主 Daniel Craig 雖然相對輕鬆許多但也無從僥倖，並評價導演:「真是有夠狠。」
《控制》2014
這部2010年代經典之作，可能是許多年輕觀眾認識大衛芬奇的開始。據說在開拍之前，Ben Affleck 對於和大衛芬奇合作可是滿心期待，特地問他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事前準備，而大衛芬奇告訴他：「先去看原著小說50遍」。Ben Affleck 一方面心想看個5遍應該夠了吧，一方面又覺得導演是否有什麼獨門訣竅幫助演員入戲，結果開拍到了片場時，只獲得大衛芬奇一句：「沒有為什麼，只是想讓你讀看看而已。」
↑《控制》劇照
當然這跟女主 Rosamund Pike 比起來算還好，堂堂英國高知識氣質美女在片中被搞得跟瘋婆子一樣，片中一場她色誘反殺的戲需要身上潑滿血，直到拍完後，他才知道那些噴在自己身上的血不是假血，而是劇組特地到血庫買的人血。據說她嚇到發抖，並且質疑大衛芬奇這麼做不太妥當，但他只悠悠的說，「這只是拍電影啊！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呢？」
2. 暴君 Lars von Trier
髮指程度＊＊＊
出生在一個父母崇尚裸體的左派無神論家庭，拉斯馮提爾自小便沒有受到父母太多規範。11歲時他收到一台超八釐米攝影機作為禮物，從高中開始他便開始拍片。1989年母親臨終前，跟拉斯馮提爾坦承自己一直以來的父親並非生父，而是另外一位來自德國古典音樂家族的男子。此事深深影響了拉斯馮提爾，「每一部電影我都試著激怒她，即使她已經去世，所以她仍然有很大的影響力。但每一部電影基本上都是為了激怒她和挑釁她」，他曾在一次採訪中如此表示。
↑Lars von Trier
1995年，拉斯馮提爾號召一眾丹麥導演共同發表激進的電影運動「逗馬95宣言」（Dogme 95），以回歸真實拍攝的手法來作為對好萊塢特效電影的反動。2000年，拉斯馮提爾邀請當時正紅的冰島歌姬碧玉演出大螢幕處女作《在黑暗中漫舞》，獲得坎城影展金棕櫚獎。
喜歡折磨觀眾，一直以來質疑普世價值、毀三觀，挑戰觀眾對影像容忍底線，若以電影內容和呈現方式而論，拉斯馮提爾絕對是當今最惡名昭彰的導演，從《撒旦的情與慾》、《性愛成癮的女人》到《傑克蓋的房子》，我們或許可以說他的電影就是這個世界的邪惡本身，他甚至被認為是電影產業中「女性憎恨」的代表。
↑《撒旦的情與慾》劇照
↑拉斯馮提爾絕對是當今最惡名昭彰的導演，《性愛成癮的女人》、《傑克蓋的房子》等電影不斷挑戰觀眾對影像容忍底線
知名罪行：《在黑暗中漫舞》2000
這是冰島歌姬的第一部電影，也是最後一部。拉斯馮提爾究竟如何對待碧玉，以及碧玉是在什麼情況下試圖逃脫片場（還有她拍戲拍到一半衝進樹林，以及把戲服吃掉的說法），一直都沒有正確答案。唯一肯定的是碧玉受夠了，並且提到拉斯馮提爾對她的性騷擾：「當我走進了演員的世界，我才清楚意識到輕微的性騷擾是一種常態，導演和劇組工作人員都一起助長了這種環境，我警覺到導演可以任意觸摸和騷擾他的女演員，而電影機關也允許他們這樣做，這是再普遍不過的事情......
↑碧玉控訴拉斯馮提爾對她的性騷擾
每當我拒絕導演時，他就會立刻對我怒氣大發，並在劇組內製造一種我非常難相處的假象，所幸我相當堅持，還有我強大幕後團隊的支持，以及我對於演員世界毫無野心，最後我才能夠毫無損失的脫身，而我花了一年來療癒他對我造成的精神傷害，我擔心同樣跟這個男人合作的女演員會遇上同樣的遭遇。」
↑碧玉花一年來療癒他對我造成的精神傷害，擔心同樣跟導演合作的女演員會遇上同樣的遭遇
《厄夜變奏曲》2003
《在黑暗中漫舞》不幸（或者應該說有幸）早早結束了碧玉的電影生涯，她在得知 Nicole Kidman 即將演出《厄夜變奏曲》（Dogville，另譯《狗鎮》）時，甚至寫信警告她不要接演，因為拉斯馮提爾「會吞噬她的靈魂」......
↑碧玉得知 Nicole Kidman 即將演出《厄夜變奏曲》時，甚至警告她不要接演
即便如此，Nicole Kidman 還是演了，她成為拉斯馮提爾大螢幕事業起步期的女先烈之一，據說她拍完便發誓此生不會再演他的電影，而片中另一位男主角 Paul Bettany 則表示，「作為一個演員，我總是有很多疑問需要解答。但導演就是不肯跟我講話。我們不准討論電影本身，也不會有任何排練。整個拍攝經驗跟我本來預期的完全相反。我必須先聲明，我喜歡他的電影。他是早熟的天才導演。但他對於演員腦袋裡的想法完全沒有興趣。他就是站在那裡不斷的高喊大聲點、大聲點、我叫你大聲點！這就是他跟演員合作的最深層次了。」
↑Nicole Kidman 拍完便發誓此生不會再演他的電影
3.皇帝 Bernardo Bertolucci
髮指程度＊＊＊＊
父親是知名詩人、藝術史學家、編者與影評人，貝托魯奇15歲便開始寫作，並獲得幾個重要的文學獎項。因為父親的關係。貝托魯奇年輕時便參與義大利大導 Pier Paolo Pasolini 帕索里尼的電影擔任首席助手（題外話，帕索里尼的遺作是《索多瑪120天》），他的才華也逐漸被發現。
↑Bernardo Bertolucci
1972年，處在義大利電影透過和其他歐美國家片商合作，並且邀請國外明星當主角來增加國際競爭力的時代，貝托魯奇邀請剛以《教父》拿下影帝的 Marlon Brando 演出，搭配19歲的女星 Maria Schneider 拍攝《巴黎最後探戈》，這部描述心理不正常的性觀點的作品為他帶來爭議與名氣。
↑貝托魯奇邀請 Marlon Brando，搭配19歲的女星 Maria Schneider 拍攝《巴黎最後探戈》
1987年，貝托魯奇以《末代皇帝》拿下奧斯卡最佳導演、最佳影片等9項大獎（包含由臨危授命的坂本龍一操刀的最佳配樂獎），這部歷經多年斡旋，史上第一部在中國紫禁城拍攝（而且還受到中國官方認可題材不限！？）的電影，將貝托魯奇正式推上國際大導的王座。除了性之外，貝托魯奇喜歡透過電影來表達其政治與社會觀點，如2003年另一經典作品《巴黎初體驗》，時代背景便設定在1968年的巴黎五月學運。
↑《末代皇帝》劇照
知名罪行：《巴黎最後探戈》1972
首先要知道，上面那一位拉斯馮提爾的電影拍得再露骨不堪入目，他基本上還是用假體跟替身演員拍攝的。然而，《巴黎最後探戈》的「牛油強姦」加戲卻是並未事先溝通的預謀犯案，
↑《巴黎最後探戈》劇照
當時 Maria Schneider 崩潰大哭，「在那個場景中，馬龍並沒有真的強姦我，但我還是真的流淚了。我感覺屈辱，說實話，我感覺有點像被強姦了，被馬龍和貝托魯奇兩個人。」
↑Maria Schneider 表示:「在那個場景中，馬龍並沒有真的強姦我，但我還是真的流淚了。我感覺屈辱，說實話，我感覺有點像被強姦了，被馬龍和貝托魯奇兩個人。」
《巴黎最後探戈》之後，Maria 的星路不順，她試圖告訴其他人卻沒有受到重視，更因此陷入好幾年的抑鬱和毒品成癮中......2011年，Maria 因癌症過世，而她從來沒有得到 Marlon Brando 和貝托魯奇的道歉。貝托魯奇在承認自己當年惡行時曾表示，「我不覺得後悔。但在她死的時候我想，上帝，我很抱歉沒能為我和馬龍為那一幕所做的事道歉。」
4. 偏執狂 Stanley Kubrick
髮指程度＊＊＊＊＊
折磨肉體跟折磨精神哪個恐怖？我們今天將大魔王頒給庫柏力克。
↑Stanley Kubrick
我必須說，就電影創意層面而言，庫柏力克絕對是當代導演第一人。包含在人類還沒踏上月球前拍出符合當今天體與物理學的太空電影，以及無數奠定電影語彙基礎的構圖、場景、運鏡與配樂（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運用古典樂搭配緩行的太空船，或是荒腔走板的劇情），對20世紀中期以後的電影有著深遠影響，即使他唯一拿過的奧斯卡是《2001太空漫遊》的最佳視覺效果獎。
↑《2001太空漫遊》
然而，庫柏力克也是出了名的偏執狂，沒有人性、缺乏同理心、凡事以自我中心為重，甚至在搬到英國後，把所有片場都建在自己家附近，無論那有多不可能......庫柏力克更被人稱精神失常、心理扭曲、虐待演員等，而他生涯後期更對拿破崙有著異於常人的狂熱，多年研究拿破崙並閱讀大量書籍，只是拍攝拿破崙電影的計畫始終沒有實現。
↑庫柏力克是出了名的偏執狂，沒有人性、缺乏同理心、凡事以自我中心為重
知名罪行：《發條橘子》1971
飾演男主角 Alex 的 Malcolm McDowell 曾經在一次專訪中表示：「還沒開拍前，我就被迫跟史丹利關在一起，天天看暴力電影，全是最恐怖的那種片：集中營、堆疊的屍體。」而片中有一段是 Alex 入獄後被送入改造營，開拍前庫柏力克給他看了眼睛手術的照片，問他能不能這麼拍，Malcolm McDowell 拒絕了。
↑Malcolm McDowell 拍完《發條橘子》裡虐待的戲後短暫失明
但想當然拒絕無效，庫柏力克後來請醫生給他打麻藥就開拍了，由於片中 Malcolm McDowell 是坐著，眼睛支架不斷滑落並且刮傷他的角膜，有報導指出，Malcolm McDowell 拍完那場戲後短暫失明，「麻藥退以後，我痛到一直用頭撞牆壁，但史丹利只在乎他什麼時候能拍下一場戲。」Malcolm McDowell 這麼說。
影史上的經典歌舞片—《樂來樂愛你》、《大娛樂家》、《芝加哥》、《歌舞青春》...不僅是電影，更是音樂、舞蹈、戲劇的完美盛宴 當你坐在電影院的座位上，看著銀幕熱情洋溢的歌舞片預告，是否有種抽離感，或者認為這只是一種「花俏的娛樂」，不符合自己的口味？長久以來，歌舞片常常被認為是電影中的次要類型，甚至有時被視為缺乏深度
《怪奇物語》、《黑暗騎士》與《我的鯨魚老爸》的魔法「影視特效化妝」，用特效召喚想像畫面，成就影迷心中經典角色記憶！ 欲打造一個獨具魅力的角色，賦予其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是第一步，負責演繹該角色者的樣子理所當然成了靈魂所在，然而慎選演員固然重要，卻並非所有角色都能憑藉人類的外貌和服裝造型撐起，當故事裡存在著帶有奇幻設
《亂世兒女》1975
庫柏力克長年合作的藝術指導 Ken Adam，便是操刀出《奇愛博士》中被譽為史上最佳場景的作戰室場景那位，他曾表示「我跟他的關係極度緊密，幾乎就像病態的戀愛關係，最終，我崩潰了。」結束《奇愛博士》後，Ken Adam 發誓絕對不再跟庫柏力克合作，退回朋友關係，然而在拍攝下一部《亂世兒女》時，庫柏力克連哄帶騙還是把 Ken Adam 找來，並且要求他在倫敦住家近郊找到適合的場景。沒錯，非常不合理，因為那邊根本生不出那樣的場景，「我當時真的瘋掉了，但這就是史丹利的性格 — 他的恐懼和焦慮，使得他更加無情。」 Ken Adam 因此被搞到精神崩潰住院，但庫柏力克還是照三餐打電話給 Ken Adam，告訴他新的拍攝想法.....
↑《亂世兒女》劇照
《鬼店》1980
庫柏力克曾經在一次受訪中表示：「原著小說中，女主角其實是個更有自信、也更有魅力的女人，但這些特質會讓讀者覺得奇怪：『她怎麼會忍受傑克這麼久？』相反的，雪莉就是那種你會發自內心相信，她就是會跟傑克結婚，並且困在這婚姻中的女人。雪莉最迷人之處就是她身上有一種古怪的特質，她講話的方式、走路的方式、她神經系統組合的方式都無比古怪。」
↑《鬼店》劇照
這樣的欣賞（？）讓庫柏力克找上當時星路正閃亮的 Shelley Duvall 演出《鬼店》，然而她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長達一年的精神虐待。首先，為了強化冰天雪地大旅館中的孤立感，庫柏力克要求所有劇組人員不要跟 Shelley 談話，而在拍攝過程中，他更不斷藉故對 Shelley 亂發脾氣，使得 Shelley 一直處於精神高壓的崩潰邊緣，導致她到了拍攝末期已經開始生病、掉髮。
↑Shelley Duvall 演出《鬼店》，庫柏力克用各式方法讓 Shelley 一直處於精神高壓的崩潰邊緣
「拍攝期間的最後9個月，我的角色一天大概要哭12個小時，幾乎是整整一天，每週大概有5、6天都是這個情形。我總共待在劇組一年又一個月，整個過程似乎變成一種原始吶喊治療法（Primal Scream Therapy）：下戲之後的12個小時我會繼續哭泣，然後非常滿足地睡覺。這根本已經有一種鎮靜的效果。」 Shelley Duvall 曾如此回憶，而那一場拿起球棒自衛的重點片段，據說拍了127次。另外是另一場傑克劈開門的經典片段，這場戲拍了3天，劈壞60道門，直到庫柏力克親自將 Shelly 真實的歇斯底里解放。
↑Shelley Duvall 回憶當時拍攝的狀況
「拍攝這麼多次的理由是，唯有如此，雪莉才能完成那個偉大的任務 — 創造並維持一種在銀幕上具有真實感的歇斯底里。她花了一些時間才到達那個狀態，在她到達那個狀態之後我們其實並沒有拍太多次。」庫柏力克輕描淡寫的說著，《鬼店》上映後，有許多影評還批評 Shelly Duvall 的演出表情浮誇略嫌做作，直到他們知道那並不是演出來的......
↑在知道那並不是演出來之前，許多影評還批評 Shelly Duvall 的演出表情浮誇略嫌做作
另一個觀點
22歲時將電影處女作獻給2003年電影《巴黎初體驗》的 Eva Green，曾經因為片中的性愛場景而受到關注，她如此回應：「因為是電影處女作，我的父母會擔心。關於 Maria Schneider 拍攝《巴黎最後探戈》的遭遇，他們覺得我可能會有危險。不過與他試鏡過幾次，我喜歡他的態度。」
↑Eva Green 對貝托魯奇反而有不同的看法
「我不想挖苦 Maria Schneider 的經歷，我相信她真的很煎熬。但以我與貝托魯奇合作的經驗，他總是很有紳士風範。他非常尊重，知道我對拍性愛場景有多緊張，從不會強迫我，而是讓我們放手去演，從來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雖然糟糕的導演很多，但他是一個很棒的人，也是個大師。」
↑Eva Green回顧與貝托魯奇合作的經驗，認為他很有紳士風範，從不會強迫他，也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Maria Schneider 成為以藝術為名的犧牲者。Shelley Duvall 被恐懼捏碎。而 Eva Green 顯然沒有。藝術與惡的距離只有一線之隔，沒有任何人應該為了藝術而臣服於惡。
希望所有影像相關產業都能健健康康的，僅以這篇獻給美麗的演員們。
◎Photo Via：達志影像, unsplash
◎Video Via：YOUTUBE(@soshelleyduvall, @RadioClass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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