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工作者

“大眾賦予女性藝人龐大的壓力與期待,似乎已經到了不管怎麼做都不對的程度。”


黃于洋

2021-12-1

怪奇比莉 Billie Eilish 脫下歌德滑板風穿搭,金髮、穿馬甲是「物化」還是「女性主義」做自己?

今年三月,向來以極具代表性的萊姆綠髮色以及寬鬆服飾出現在大眾前的怪奇比莉(Billie Eilish)在 Instagram 發了一張與以往形象完全不同的金髮照片,這篇貼文在六分鐘內就破了百萬愛心數(點讚數),當然也就因此掀起了巨大的討論聲浪。

↑怪奇比莉(Billie Eilish)在 Instagram 發了一張與以往形象完全不同的金髮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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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些眼尖的忠實支持者早就發現了,在發出這張照片前一兩個月間,她常常戴著帽子,有時髮際線顯得有些不自然,在網友不斷追問下,她在 Instagram 坦承,是的,沒錯,她過去六週都戴著萊姆綠布丁頭假髮,至於為什麼要戴假髮,她則表示是因為要將之前鮮艷髮色褪去需要漂髮數次,這個過程至少需要幾週的時間,而她為了想要嘗試其他造型,為了做自己,但又怕人發現,於是她在購物網站上買了一頂怪奇比莉萬聖節造型假髮。

↑她過去六週都戴著萊姆綠布丁頭假髮

早在去年十月,她被狗仔拍到她穿著貼身的運動背心,光是一件樸素的背心就引發諸多批評,甚至有人譏諷說著:「身材這麼魁武還敢這種小背心也是很了不起。」她對於這樣的評論感到相當憤怒,難道穿自己覺得舒服、喜歡的衣服錯了嗎?而那張破百萬讚數的照片不過是向世界宣告轉變的開端。

↑Billie Eilish 拍攝短片反擊那些譏諷的人

 

在六月時,她穿著粉色緊身馬甲登上英國 Vogue 雜誌封面,接著又在「時尚奧斯卡」Met Gala(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慈善晚宴)以露肩裸色長禮服出席,那些過往喜歡她的歌德滑板風格的支持者自然是無法接受這樣巨大的轉變,批評她物化自己、不檢點。

↑她穿著粉色緊身馬甲登上英國 Vogue 雜誌封面

↑在「時尚奧斯卡」Met Gala(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慈善晚宴)以露肩裸色長禮服出席

這是許多知名女星共同承受的壓力,在做自己跟討好大眾之間做選擇,如果這些批評的人能在口出穢言前冷靜一分鐘想想,並不難意識到,因留戀一個人過去的形象而不允許他們改變、做更真實的自己,其實是相當自私的。怪奇比莉一舉成名時不過13歲,在那個年紀,想要用與眾不同的髮型、穿著來得到關注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想要用與眾不同的髮型、穿著來得到關注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但即將邁入二十歲的她當然也跟我們每個人一樣,在成長過程中漸漸擺脫青少年階段的形象,透過嘗試不同的事物來定義自我,我們怎麼能夠期望她一直停留在十幾歲的形象?回頭看看自己十幾歲時的穿著打扮與言行舉止,試想如果身邊所有人都期望你一直維持那樣的形象,唯有繼續扮演這樣的角色你才能被接納,毫無成長與做自己的空間,最後逼不得已才上網訂購一頂假髮,只為了避免轉變過程可能會帶來的紛擾,這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可是這是『我』的人生耶!」她在社群網路上抱怨道。

↑Billie Eilish 在專訪中回頭看四年前的自己

 

大眾賦予女性藝人龐大的壓力與期待,似乎已經到了不管怎麼做都不對的程度了。知名歌手泰勒絲(Taylor Swift)自出道以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變自己的大眾形象,尤其是在專輯發行前後,她在一次專訪中提到:「在娛樂產業,女藝人如果不求新求變,在35歲時就會被丟到大象墳場去。」(大象在知道自己要死去前會去特定的地方等待死亡來臨,這樣的地方稱為『大象墳場』。在這裡則意指如果不透過改變風格來得到關注,女藝人只能等著被淘汰)

↑泰勒絲在紀錄片《美國小姐》中講述大眾賦予女性藝人龐大的壓力與期待,似乎已經到了不管怎麼做都不對的程度了

 

在這個環境裡,女藝人維持形象也不是,改變形象也不行,不管怎麼做都會遭受批評。而社會對男藝人似乎相對的寬容,同樣是13歲就一舉成名的小賈斯汀(Justin Beiber),現在的他也與過往風格截然不同,但卻鮮少聽到對他的批評,而知名英國男歌手紅髮愛德(Ed Sheeran)一直都穿著簡單的 T-shirt 表演,從來沒變過,十年來仍然一路長紅。這樣的矛盾同樣也投射在社會對女性的期待,明明大眾都喜歡看裸露性感的女性,但現實生活中又稱這樣的女性不檢點、蕩婦;當女性勇於在社會壓力與做真實的自己間選擇後者時,又要被指責愛作怪、缺乏女性特質與魅力。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小賈斯汀(Justin Beiber),現在的他也與過往風格截然不同

↑紅髮愛德(Ed Sheeran)一直都穿著簡單的 T-shirt 表演,從來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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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針對怪奇比莉的眾多批評中,許多自稱為女性主義者緊抓不放的一點,就是過往風格獨特的她變成性感的金髮美女,裸露的穿著被視為物化自己的表現,但這是相當矛盾的,女性主義的本質在於打破性別框架,這不僅僅是女性議題,而是所有性別都該參與關注的議題。打破性別框架代表著男性也能示弱、哭泣,而女性並不一定要表現得男性化才是一個真正的「女性主義者」,否則反而是另一種壓迫。

↑Billie Eilish《Your Power》

 

簡單來說,重點在於「每個人能夠自由選擇」,即使這個選擇是穿著性感服飾、自信的展現自己的身體,只要是完全自願的,只要她是舒服、自在的,這就不是物化,不是貶低自我的表現。每個人都有資格在這有限的人生中探索真實的自己,就算是藝人,都沒有必要為了維持支持者心中的形象而放棄自我,沒有人應該為了做自己而不得已的上網訂購一頂假髮。你想成為的樣子,就是最好的樣子。

 

◎Photo Via:Vogue UK, lnstagram (@justinbieber, @edsheeran, @billieeilish), Twitter (@GamesNosh)

◎Video Via: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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